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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窦老来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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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彭长宜不知道雅娟有什么事,就说道:“这个时候我肯定在三源,最近事很多,很忙,焦头烂额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我们都知道了,你现在是县委政府两边忙,好,那以后对机会,有缘总会碰上的。”雅娟很爽快地说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感到雅娟沉定了不少,说话的口气也不像过去那么浮躁了,就说道:“呵呵,好,欢迎来三源玩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去,我找你的确有事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什么事,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我代理了两个高档酒的品牌和两个高档香烟,想去你们建专卖店,你看怎么样?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:“不是不可以,但是你别忘了,这里可是贫困县,人均收入不足……”

    雅娟打断了他的话,说道:“呵呵,我们有一个经销商,他说高档香烟和高档酒,在贫困县的销售一点都不比发达地方差,贫困县公款销售势头一直看好,所以我才想去贫困县发展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很反感外界有这样的认识,尽管某种程度上是事实,但是真正融入到这里后,他不愿人们对这里的干部有这样的认识,就说道:“那是谬误,怎么可能?打个比方,你的邻居顿顿吃糠咽菜,你好意思天天鲍鱼龙虾、茅台五粮液中华烟吗?你说的这种现象肯定会有,但不是主流,我们这里的干部喝酒就是三源白,一种当地的高粱酒。”

    雅娟是谁呀,她当然不信彭长宜的话,不过她不会坚持自己的说法的,就说:“呵呵,那当然,彭县长肯定是不能和他们一样,过两天我让小丁陪我去你们那里考察一下,到时候别不接待我们呀?”

    “现在别来,过一段再说吧,那些抽中华烟喝茅台五粮液的人都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雅娟听得出,彭长宜还是对自己刚才的话不满。就笑着说:“彭县长,你不会这么小气得理不饶人吧,我就说了那么一句话,还是引用了别人的话,你不会记一辈子吧?”

    彭长宜知道她误会了,就说道:“我说得是真的,不信你问小丁,要不看下锦安日报,我有那么狭隘吗?”

    雅娟咯咯地笑了,说道:“好吧,那我过段时间再去吧,彭县长,你和小丁说话吗?”

    彭长宜愣了一下,说道:“你问问她有事吗?”

    这时,就传来丁一那糯糯的声音:“彭……县长……”看得出,丁一很不习惯这个称呼。

    彭长宜笑了,语气比刚才轻柔了许多,也正经了许多,他说:“你还是叫科长吧,怎么你一叫县长,我听着好像跟我没多大关系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我也感到别扭,这样,咱们说好,即便有一天你当了市长、省长,我也还是叫你科长,行吗?”

    彭长宜很高兴,他也希望丁一永远保留他科长时的印记,就说道:“太行了,我巴不得呢,呵呵,你好吗?”

    丁一听他这样问自己,就说道:“嗯,我很好,科长,我没事,你去忙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,有时间再聊,再见。”彭长宜说着,就挂了丁一的电话。

    因为雅娟这个电话,也因为她在亢州跟丁一在一起的缘故,彭长宜推迟了一天回家,第二天的上午,他主持召开了全体班子成员会,因为常委会缺了邬友福和郭喜来还有一位政协主席,彭长宜就不再召开常委会了,每次都是全体班子成员会议,会上,他再次强调了当前的工作和加强队伍思想稳定的重要性。每个县领导都汇报了各自分管领域的具体工作情况,纷纷呼吁尽快配齐各级班子,对于这一点,彭长宜表示,一切听从上级的安排,等新的县委书记来了之后再说。

    散会后,他让康斌盯班,他要回家。康斌说:“你每次不都是下午回去吗,怎么改上午回去了?”

    彭长宜之所以选择上午回去,就是希望周五能见到丁一,彭长宜给丁一打过电话,丁一说她现在每周都回家,不回家爸爸就往回叫她,有一次爸爸不放心,还坐着单位的车跑到了亢州来看她,所以她每周都要回去,哪怕回西城的老房子也要回去,免得爸爸不放心。彭长宜明白,江帆支边,丁乃翔肯定知道,不然,从来都没有来亢州看过女儿的他,怎么这么关心起女儿来了,一周不回去,还跑来看女儿,显然是不放心。想到这里,彭长宜看着康斌说道:

    “老康啊,你人性化一点好不好?想想你们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,到家吃热乎饭,睡觉有人给暖被窝,我到现在还盖着毛巾被呢?夜里冻得打哆嗦,我就不兴提前半天回家见见老婆吗?我卖给你们三源了?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康斌早已经熟悉了彭长宜的说话方式,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,说道:“怪我,怪我,我是想中午让你去我哪儿吃了饭再走,那我就省了,你赶紧回吧,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想了想说:“老康,眼下是非常时期,上级领导频繁光顾咱们三源,这段都机灵着点,还是我刚才在会上说的那个原则,周六日值班的一定要在岗,所有机关干部的手机都要24小时开机,有什么情况咱们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,到时让两边的办公室挨门查岗,千万别在出现带走咱们的人咱们还不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的就是前几天的事,政协主席就是周六值班期间,被专案组的人带走,他们是第二天才得到的消息,据说当时政协里只有他和另一名办公室主任值班,就连门卫都没问问进来的人是哪儿的,所以彭长宜很是恼火,要求所有单位增强警卫意识,最起码进来的人一定要问清是什么身份,干嘛来了,他说,这样做不是阻扰他们办案,而是我们一定要知情,要了解三源目前都有哪些单位哪些人进入了专案组的视线,他可以司法独立,但是我们不能不知情,凡是专案组的人来,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本单位的主要领导,这是尊严问题!

    康斌理解彭长宜的心情,他说道:“是啊,我也怕,总是这样无休止的牵扯下去,不知道要揪出多少人呢?”

    彭长宜沉思了片刻,说道:“老康,北京那边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吧?”

    康斌说:“你都没听到,我就更听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笑了笑,说:“也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该问候一下老首长。”康斌说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看着他,说道:“我也一直这么想,但是要说问候,我总感觉有些不够格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感觉不够格那我们就更不够格了。”康斌挪揄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岂不知他话里的含义,就笑了一下,没有回击他。

    彭长宜从市委办公楼走了出来,自从上级明确他暂时主持全面工作以来,他照例在市委会议室开班子会议,而不是把会议地点挪到政府这边来,而且,照例从那个小门通过。今天走过这道小门后,他才想起往回看了看这道小门,因为彭长宜主持工作以来,除去开会,他基本没有机会走道小门了,因为市委的人,有事都到政府这边找他,这道小门,他经过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很多。此时,他在心里就有点看不起不走这个小门的徐德强来,不就是一道门吗?干嘛要赋予那么多内容,这有什么?只是门而已。看来,有的时候,人们内心里的心门,比现实中的门要难走多了。

    他回过头,差点没撞在一个人的怀里,他一愣,一看是小庞。小庞赶忙说道:“您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彭长宜看清小庞后说道:“你不在工地回来干嘛?”

    小庞笑了,说道:“我是顺便看您一眼都不行啊?您也太那个什么了呗,连回都不让回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那个什么?”彭长宜没好气地问。

    “周扒皮呗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笑了,这段时间以来,他对摊开的工程如博物馆和村村通这两项工程,抓得的确很紧,就连吴冠奇他都训了好几次了,吴冠奇因为沙石料供应商出事,致使他的工程不得不停滞了几天,弄得彭长宜两次冲他大吼大叫。

    回到办公室,小庞习惯地给彭长宜倒了一杯水,然后用抹布抹去桌子上的水渍。彭长宜说道:“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小庞笑了,几乎每次见面或者打电话彭长宜都会问他这句话,他就笑着说道:“县长,您都问了我不下一百遍了,以后换句话行不行?见面问候语也要创新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想了想就笑了,说道:“怎么,烦我了?”

    “哪敢呀?”

    彭长宜坐下后,对着电话有些发愣,他不知道是该给丁一打还是该给郄允才打。正在犹豫的时候,桌上的座机响了。

    小庞一看就说道:“您先接电话,我去找找齐主任,有事。”说着就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他接通了电话,刚喂了一声,就听里面传来非常洪亮的声音,:“小彭,你好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心里一阵激动,说道:“窦老,哎呀,怎么是您啊,我好我好,您好吗?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我也很好。”

    听得出,老人非常开心。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这段时间太忙,顾不上跟您联系,我那天还想呢,等忙过这段,专程去北京跟您汇报工作,另外我们革命历史文物搜集工作也进展的非常有成效,还想着到您那里去看看,有没有黄土岭战役的有关资料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算计到我头上了,我跟你,我有,也愿意给你们,你就不用客气了,你们那个博物馆是不是快竣工了?”窦老问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是啊是啊,快竣工了,现在正在进行内部装修,接下来就是布展,准备明年开春就开展,到时要请您老来剪彩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那是我的荣幸。”老人谦逊地说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感到窦老和郄允才的性格有好大不同,跟窦老交谈心里特别舒服,放松,跟郄老交谈他就紧张,时刻在意他的喜怒哀乐,尽管后来他跟郄允才混得像朋友,但还是很畏惧他,也可能是他跟邬友福们的关系影响了彭长宜,听窦老这样说,彭长宜赶快说道:“您太客气了,你能来剪彩,是三源人民的荣幸,也是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你也太客气了。小彭啊,前几天是不是见到我儿子了?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您的……儿子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就是在你们三源露了一面的那个指挥打黑行动的姓窦的家伙。”窦老幽默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哦?天哪!您等等,容我好好想想,如果他是您的儿子,那么我们这里云中小学的志愿者小窦老师是不是就是您的孙女?”

    窦老朗声大笑:“哈哈,那是一点错都没有滴。”

    “天,窦老,我亲爱的窦老啊,我快晕了,怎么会是这样?”彭长宜夸张了自己的惊奇。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窦老十分开心,说道:“我就知道跟你通话我肯定会非常的开心,哈哈,我跟你说,我这两个孙女,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子,我大孙女从小跟奶奶长大,有些任性,我这个小孙女从小跟她外婆长大,善解人意,她外婆住在锦安,当年也参加过黄土岭战役,是三源县人,可能受外婆的影响,这个丫头就对三源山区情有独钟,放着省城的工作不干,非得去三源当志愿者,不过我们都支持她,她可是经常在电话里跟我提起你啊!还说你是她崇拜的偶像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赶忙说道:“呵呵,您可千万别听她的,她那是言过其实,我怎么敢当她的偶像啊……”彭长宜本想说她已经有偶像了,但他不了解小窦是否跟爷爷说了褚小强,所以没敢给她暴露。

    “呵呵,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她有偶像了?”窦老问道。

    “呵呵,我可没这样说啊,到目前为止,她还没跟我正式汇报过,没有正式汇报的东西我怎么敢跟您汇报呀。”彭长宜打着马虎眼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年轻人现在说话怎么一点都不直率了,呵呵,不管她的偶像问题了,小彭,我今天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,还记得春天你到我家里来,我跟你说起我写的黄土岭大捷,被专拍战争题材的宁大导演看上,几易其稿,终于定下来了,准备近期开机,扮演我的演员有了档期后,马上就举办开机仪式,我跟剧组建议,建议拍摄地点就在三源,甚至黄土岭,剧组夏天的时候也曾经去三源考察过,另外我的孙女也给我拍回了一些照片,所以,我想在开机前去趟三源,这几天听说要拍电影了,心情也格外激动,激动的原因倒不是拍电影本身,是特别想那些牺牲在黄土岭的战友们,另外也想实地去你说的那个烈士坟茔去看看,去看看他们,看看那个几十年来一直为这些战友们守墓的那个乡亲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一听,高兴地说道:“太好了!窦老,您能不能跟剧组再建议一下,开机仪式放在三源开吧,这样我们三源还能沾沾喜气,现在,三源,太需要好事来提神了,再有,如果选择在三源,对我们的旅游工作都是促进啊,我们三源可以给剧组提供一些帮助,甚至赞助。”他狠狠心说了“赞助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赞助目前倒是不需要,这事我只能说我有建议权,没有决策权,一切还得听导演的,不过我可以试试。”窦老说得很客观。

    彭长宜了解窦老的为人,老人家总是这么谦逊,他只要答应试试,就十有八九,他激动地说道:“太感谢您了,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?”

    “哈哈,你一句也没少说呀?”窦老开心地笑了。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哈哈,我这不是见着您了吗?您什么时候来?我去接您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不麻烦你,我到时就自己去了,我想问问那里的气候如何?”

    “山里的气候肯定会比北京要低,平均低十来度那样,如果北京现在是二十五度,那么我们这里就应该是十五六度。”彭长宜说道。

    “另外,我还想问一个问题,你们那里现在怎么样?”

    彭长宜知道,他指的是三源的现状,就说道:“目前干部队伍基本稳定下来了,但是缺员很多,我现在我一开会就寒心。”

    “寒什么心?”

    “人不全,能不寒心吗?”

    窦老说道:“上级很快就会给你们配备齐干部吧?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其实,上级只能配备县里的,中层缺员很多,不过就是现有的这些人干工作倒也够用,就是看着心里沉重,不是滋味。”

    窦老说道:“你的心情我理解,当前,要保持队伍的思想稳定,工作照常继续运转,不能停滞,只能向前,你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现在已经正常了,开了两次全体会议,反复强调了几次,目前工作再继续往前走,还没有出现停滞的现象。您大概什么时候能来?”

    窦老回答道:“争取下周,还有,小彭,我的小孙女在你们那里做志愿者,这个孩子不愿回来,她说跟你有约定,只要你把他们学校通往山下的路修好,她就留在三源,是吗?”

    彭长宜一听,不由地“哈哈”大笑,说道:“是有这事,不过我不是为了跟她打赌才修的路,是因为她组织孩子们画了那里的风景画,正是因为那些画,我才知道了山上有那么一片美丽的风景,所以,就将那里定为一个旅游景点,才临时决定修的这条路,这条路是在年初政府工作报告定的几件大事之外,如果承建方不垫资的话,我们目前可能都没有力量修。不过说起来,还是跟您孙女有关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我很喜欢你们年轻人这股朝气,说干就干。小彭啊,我儿子去三源没有多少人知道吧?”窦老似乎有一种担心。

    “目前就我和公安局局长还有一个刑警知道,那个刑警和小窦也是很不错的朋友,公安局局长是否知道我不确定。”彭长宜没敢说小强和小窦目前是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,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我还是很担心我的小孙女的,人老了,当年那些豪气都没了,你别笑话我。”窦老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,您放心,我下来会做一些工作,让他们注意保密。”彭长宜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,拜托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该做的,您放心。”

    放下电话,彭长宜高兴的直拍巴掌,如果能在三源举行开机仪式,那对三源的旅游绝对是一件大好事!

    想着想着,他就拿起了电话,犹豫了半天,才拨了一个电话号码,半天,才有人接电话:“您好,我是三源县的彭长宜,请问,郄老他在家吗?”

    “哦,他……”接电话的是一位妇人的声音,语气有些迟缓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?”彭长宜着急地问道。

    对方打起精神说道:“我是他家的保姆,你是不是三源那个县长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是啊,阿姨您好,郄老他在家吗?”彭长宜听声音觉得应该叫阿姨。

    “我是他家保姆,郄老他病了,现在在医院,好几天了。”保姆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哦,阿姨,严重吗?”

    保姆叹了一口气,没有正面回答,说道:“你找他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什么具体的事,就是有段时间不跟他联系了,想问候一下他老人家。他夫人在家吗?我跟她说两句话也行。”

    “他夫人……你真不知道?”保姆问道。

    “阿姨,我什么都不知道,好长时间不跟郄老联系了。”

    “唉,她和孩子走了,离开这个家了……”保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走了,和孩子,为什么?”彭长宜吃惊不小。

    “唉,我说得太多了,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,该去烧饭了。”说完,就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阿姨,阿姨……”彭长宜叫了两声,对方还是挂了电话,直到传来“嘟嘟”的忙音,他才放下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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