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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政治园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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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在你面前不敢以前辈自居,要说经历可能会比你多点,这是事实。经历的多,看的就多,体会的就深,不是有句话叫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吟诗也能吟,这话用在官场上同样适用。我就跟长宜说过不止一次,千万不能因为遇到一个不好合作的人就抱怨,就唉声叹气,甚至消极,这些都是不对的,等将来你总结经验的时候,恰恰需要拿出来好好总结的正是这些你认为不好合作的人,甚至是对手,在跟他们的斗智斗勇中,最能激发你工作灵感和斗志。所以有人就说了要感谢你的敌人,当然,我们现在没有敌人,只有对手。敌我的结果是必须有一个要灭亡,而对手的结果是必须有一方要妥协,妥协,有的时候就是最大的胜利。如果你这样想,你就不会痛苦,不会心里难受,也不会消极。其实对你们年轻人来说,只有多遇到几个难缠的对手,你才能进步,才能快速的进步。少抱怨,这一点一定要注意,抱怨多了,就容易乱了你的心智和步调,就会听到一些许多都不该听的话,有的时候还容易失去正确判断事物的能力。这一点我觉得江市长你做的非常好,如果黄金在跟你汇报中,你只要稍微抱怨几句,后果会是不一样的,现在底下这些人,包括前面那个小子,都是属猴的,甚至比猴还精,他们非常善于察言观色,天天琢磨谁跟谁这么回事,怎么讨好你,不是特别挚交的人,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,非常容易让他们钻了空子,到时就会被动。可是官场中的人,尤其是主政一方的人,你周围又不能没有这些人,红花还得绿叶陪呢,何况我们的工作还需要这些人去干呢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笑了,对电话那头的寇京海说:“领导们请你。   (   . v o dt . c o m)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:“对命不敢兴趣,对你脑袋上方的东西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去哪儿?”彭长宜重复了一句他的话,就看向江帆和王家栋。

    彭长宜说道:“你先下来,别开车了,我们到门口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刚把车停好,寇京海夹着包就到了门口。

    寇京海一看,说道:“我开车去吧,让领导们挤着不合适。”说着,就往回走。

    寇京海回过身,赶忙说道:“我开车也喝酒,大热天跟领导挤着不礼貌,再说了,您那衬衣太白了,我怕给您蹭脏了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笑了,就说:“开就开吧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:“嘿,还很自信,也不问问去哪儿,就往前开?”说着,掏出手机就要跟他联系。

    江帆笑了,说道:“呵呵,的确自信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问彭长宜:“他这是去哪儿呀?”

    王家栋显然不相信,说:“你们天天一块泡,能不知道?”

    王家栋说道:“竟是屁话!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王家栋说:“有的时候,该敲打也得敲打。”

    江帆说:“不要这么说,钟记还是有工作思路的,最起码他知道党委的抓手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江帆听出了王家栋话里的意思,他笑笑,说道:“哎,记没有不该抓的。”

    江帆笑了,说道:“他抓了不该抓的正常,真有了那一天我抱怨一下也正常。”

    “江市长,你能这么想太难得了,他愿意抓就去抓,愿意怎么抓就怎么抓,我们每个人只要做好本职就行了,许多事有人主动抓甚至争抢着抓是好事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终究不是坏事。”王家栋一语双关的说道。

    在今年的政府报告中,所列出的大事要事中,其中就有完成城市中心广场规划和立项工作。这项工作有关部门正在抓紧做。所不同的是,这项工作是和整个城区改造联系在一起的,年初预定的是以城市中心广场为一个点,辐射周边,预计利用五年时间完成整体改造工程,把亢州建成一个具有中等城市发展水平的经济强市。

    王家栋说:“他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答复的?”
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王家栋问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答复的他的?”王家栋仍然紧问道。

    王家栋笑了,说道:“江市长客气了,你怎么能跟我请教?你有知识有学问……”

    王家栋笑了,说道:“我也是尊重程序的人,你是市长,怎么好跟我说请教啊?”

    王家栋哈哈大笑,说:“那是樊记挖苦我时才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说:“在你和钟记之间,我可能是个旁观者,有些事情可能更清楚一些。我不搀和你们的事,但是我提醒你一点的是,合作,是最大的政治。在一些不触犯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问题上,让让步无所谓。我这些话是拿不到台面上的,完全是关上房门自家人说的话,千万别用党性和原则丈量,其实,你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。”

    “以我之见,钟记内心可能也未必真想缓,也许,过问一下是真。”王家栋说。

    王家栋这样说也是有所指的,钟鸣义曾经让张怀单独跟他汇报城市总体规划的事,还一竿子扎到建委,了解目前城市建设进展情况。按说记关心政府工作无可厚非,但就是他这些做法让人不舒服,特别是容易让基层的干部想入非非,造成匪夷所思的影响,这一点,作为班长的钟鸣义就极为的不讲究,如果是樊文良,绝对不会这么做。王家栋刚才说江帆已经在朝着这方面努力,意思是指他后来知道这些后,还劝黄金,说:“既然钟记关心城市建设问题,有事就多跟他汇报,取得他的理解和支持,这样工作才好办。”不管江帆说这话是发自肺腑还是不得不这样说,都表明江帆是个明白人。明了说,是从工作大局出发,有整体观念,能摆正自己的位置;暗了说,江帆也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路该怎么走,怎么才能走好。所以,他感到江帆的确有大局观念,相比之下,钟鸣义就有些小气。

    “哈哈,你要拍樊记的马屁我没意见,怎么把我也捎上了?”王家栋尽管嘴上这样说,但是江帆的话他听了心里很舒服。

    王家栋手指着江帆笑了,他笑的很开心,说道:“我这两下子糊弄彭长宜还行,糊弄不了市长你啊!”

    王家栋感觉江帆这话不是虚套,事实也确如他所说,无论当时出于什么动机,在跟江帆合作上,樊王联盟都是支持江帆的,这一点江帆自己也清楚。王家栋长出了一口气,说道:

    江帆说道:“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政治园丁、校长,您说的太对了,听了您的话,我是受益终生啊!”

    江帆愣了一下,没有完全意会。

    江帆听了王家栋的话后,陷入了沉思,尽管他还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说法,但是他的话开导了他,使他更加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。

    王家栋说:“刚才的话,同样适合你,你跟那个任小亮也一样,你们面临的都是一个问题,那就是合作。其实,我也是经过许多锤炼和打击才悟出合作的重要。原来,我最不怕的就是斗争,我这人先天就有一种好斗的天生,越斗越兴奋。我跟范卫东从文革斗到今天,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,呵呵,现在都没脸说出来了,天天被一种斗争的激情兴奋着。你们跟我叫校长,其实我的校长是谁?是樊记。我这人怕的就是尊敬,人家一尊敬我,我就没脉了。我斗走了几任记了,没想到樊记降服了我,樊记不温不火,对我一尊敬,我就没脾气了。范卫东就不懂得这点,我曾经跟他主动示好过,但是他不领情,不懂得尊敬,我总想教育他,让他知道官场上有斗争也有合作,估计我是教育不好他了,老朽了,哈哈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继续说道:“我今天跟你们年轻人卖弄了这么多的道理,不是说我王家栋有多能,有的时候,合作比斗争更重要。我可是不惜牺牲我的**我的阴暗心理,就是想让你们俩明白一个道理,这话我跟儿子都没说过,跟你们俩可是掏心窝子了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笑着握住了他的手,说道:“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老朽,我愿意跟你们抖落抖落我这点存货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想了想说:“广场建设项目不能更改,更不能取消,暂缓,就意味着你对市民的承诺要打折扣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他这样做的目的……”王家栋顿了一下说道:“我可能是以小人之见度君子之心了,他干预这个项目,就是有自己的目的,这个目的也许是经济上的,也许是政治上的,那么你能做的就是让利不让步,我说的让利包括政治层面和经济层面上的让步,因为这个项目拆迁已经完成,没有暂缓的理由。你们还年轻,要打政治仗,不要打经济仗”

    没想到王家栋听了他这半截话笑了,说道:“呵呵,看问题不能看那么表象,表象的东西往往是不真实的。”

    他们到了阆诸市的丰顺县境内,王家栋一看,说道:“这小子把咱们带到这里有什么好吃的?”

    王家栋又说:“江市长,看见了吧,不抓整顿行吗,这个地方你来过吗?”

    “这不得了,这么远的地方他们都能钻得到,可想而知,平时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研究吃吃喝喝上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,寇京海的车停在了路边一处小店门前。只见这家店面一点都不起眼,普通的平房,铝合金门窗,上面有五个大字:马家特色熏乳鸽,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江帆刚要下车,王家栋说道:“你小子带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,就到这么一家路边店吃饭,你当我们是大车把式啊?”

    江帆也说:“您刚才说什么来着,他们整天不干正事,就知道研究吃喝,肯定这个大车店有过人的地方,下车吧您。”说着,就下了车。

    进了小店,里面面积不大,十来张餐桌,已经是一个开放的餐厅,里面坐满了人。他们来到后面一排被称作雅间的平房,在外面洗了手后,进到一个八人台的雅间。里面很朴素很干净,多余的东西没有,就连四面墙壁都是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的装饰物,一看这个店家就是不会摆花架子、朴素、实在,心无旁骛做生意的人。

    江帆把王家栋让到上座,自己坐在他旁边,听完寇京海的介绍后,说道:“高明。”然后跟王家栋说:“估计您要冤枉他了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赶紧冲外面喊,:“上鸽子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说道:“嗯,不是想象的香气扑鼻,真功夫应该在肉里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:“吃乳鸽,就得喝高度二锅头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说:“呵呵,就知道你车里有货。”

    江帆把两只玻璃杯往前面一推,说:“记喝多少我喝多少。我对这鸽子充满好奇,是香味闻不到臭味也闻不到,王记,我先替您尝尝,好吃您再吃,不好吃您就别吃了。”说着,就要下手。

    江帆跟王家栋说:“您老看见了吧,长宜还知道用手套?”

    江帆又说:“估计这活儿经常练,看来就咱俩没来过呀。”

    寇京海看着他说:“你看哪有领导点菜的?再说了,领导对这个地方不熟悉,而且,对江市长和王记的口味我比较了解,怎么能让领导干这累活?难怪你不能进步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一出,大家都笑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,你现在是不是还不适应新身份,还以为自己是副局长那时候了?”彭长宜这次并没有奚落他,而是替他解释。

    寇京海说:“哎呀,还是您理解我啊,今天我当着亲人们说句真心话,早知道我是凭一个跟头当上的一把,当初说什么也不摔那一跟头,不说别人,就是彭长宜我都惹不起,总拿这跟头说事。”

    寇京海说:“您老干嘛呀,护犊子不能这样啊?您也不怕我吃醋?”

    寇京海说:“无论我是摔一个跟头还是两个跟头,那身上的符号也是显而易见的,直到现在我那敬爱的范主任看见我也基本是目不斜视,视而不见。”

    江帆说道:“京海啊,不过话说回来,你这个跟头,的确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借鉴意义,真的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说:“你也没必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,别管黑猫白猫,能抓住老鼠的就是能猫!上位是关健,年岁不饶人。当官,有的时候就是要去求,要想方设法的去求。”

    王家栋笑了,说:“我对事不对人,就你跟头不足以成为我总结的内容,只能算是机缘,是和钟鸣义的机缘,如果是我,你就是摔十个跟头我也不可能提拔你,所以,是个例,不具有普遍性。”

    寇京海冲他挥挥拳,说道:“就是你,经常让我无处遁形。”

    江帆说:“咱们共同敬京海,长宜,以后有关跟头的话题不能说了,再说京海心理该不痛快了。”

    四只酒杯碰在一起,各自喝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王家栋说:“贱气。”

    江帆戴上两只薄膜手套后又摘下了,说道:“还是用手吧,这样原生态。”说着,把手套放一边,就捏起一块乳鸽,咬了一口,咂着滋味,跟王家栋说道:“您先尝尝,的确不错。”

    寇京海一听两位领导说不错,心里这才踏实了。其实,寇京海是个外粗内细之人,无论是从彭长宜的提醒和钟鸣义秘透露的消息来看,这个新任市委记都是一个务虚的记,他审时度势,认为自己比不过彭长宜,彭长宜背后有个校长在时刻校正他,他也比不过黄金,本来他就是半路“反水”,是在范卫东手下不吃香才转而投靠在王家栋门下的,如果机遇相同的情况下,他是竞争不过彭长宜他们的,毕竟他们是嫡系,彭长宜三十多岁就已经是正科了,他四十出头了,还是副科,所以,在跟彭长宜、姚斌和黄金的接触中,他是有自卑心理的,也从未放弃过仰望星空的机会,钟鸣义来了,他隐约感到这个新记要在亢州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,就必须扶持起自己的力量,所以这段上班非常小心,去工地的次数勤了,跟焦太强他们打牌的次数少了,机会从来都青睐有准备的人,要说那一跟头有身体原因,但也的确有自己心理的原因,这个只有他自己懂,跟别人是无法说清的,尽管彭长宜经常拿这个跟头说事,不得不承认,他有时候说的很在理。有一次彭长宜把他说急了,寇京海争辩说:感情你有校长呵护,我什么都没有,还不玩点新花招,博得领导的眼球?彭长宜当时笑着说:你还别拿实话当瞎话说。寇京海说: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实话,当年我说周林是贫困县的小破县长,怎么样?你看他那做派,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主儿。所以,不管怎么样,王家栋说的那句话最实在,能抓住老鼠的猫就是能猫。

    寇京海赶忙站起身,说道:“只要领导们喜欢这口儿,我就踏实了。”

    江帆边吃边回味,说道:“的确如此,您嚼嚼那小骨头,里面都是滋味,的确有一套。”

    寇京海看着他们笑了,说道:“是不是该喝口酒了?”

    他根本就不理酒的茬,彭长宜看了一眼寇京海,说道:“要不,咱俩也吃?”

    王家栋扑哧就乐了,端起酒杯,说道:“别,先敬京海吧,刚才是你提议祝贺他,眼下这杯就当我提议。”

    “哦,你怎么说?”彭长宜问道。

    彭长宜认真的说:“习惯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彭长宜忽然想起丁一托他的事,就跟王记说:“对了王记,跟您打听一个人,您知道邹子介吗?”

    “呵呵,不怎么,电视台要采访他。”

    江帆看了一眼彭长宜,说道:“我去省里开会,听农业厅的人说起过他,这人在家吗?”

    昨天晚上,江帆给丁一打电话,丁一就跟他说要准备毕业作,想回来采访邹子介,当时江帆就肯定了她的想法,因为在我国,除去那些拿着国家经费的人,在育种界,活跃着十多个像邹子介这样自费育种专家,并且很有成就。邹子介在在省里很有名气,省外的知名度更高,有一次他去省里开会,农业厅一个领导还问起过这个人,只是在当地几乎没人提起过他,江帆早就有意认识一下这个人,听彭长宜说起这个人,他就说道:“长宜,你联系一下,我很想认识他,据说在全国育种界很有知名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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