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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野菊花下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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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像是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,一种大发现背后的狂喜冲上心头。我俩没有一丝的难为情,探着上半身凑近这对狗男女。月光映照下,我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。她不是外人,曾经我还玩笑似的说过要她给我磨刀呢。她就是柏林叔的老婆,一个不甘于寂寞的女人。好像她这种女人的天性中就不安于只磨一把刀。特别是在这把刀越磨越薄,越磨越细,越磨越软之后。可我在澡堂观察过柏林叔,他的那把屠龙刀异于常人,甚至对小男人他可以一敌二。就这么纯的一个爷们,都喂不饱她吗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对她而言,一夫一妻就是一把精神枷锁,扼杀了她风流的天性。

    别看我整天没个正型,偷鸡摸狗,胡作非为。但在看待好女人与坏女人的问题上,我非常传统。而且在马可事件之后,我把这一类女人在我心中的位置排在了狗的后面。我不忍再去看她,按辈分我要称呼她一声婶子。可我怕我再盯着她的裸体看,我会忘记尊卑伦理。我会忍不住扇她的脸,就像当初老妈扇我的脸一样。

    娼妇我是见过了,还没一睹淫棍的风采呢。他一个大老爷们,居然躲在女人的背后。面对外敌入侵连一个响屁都不敢放。我怀疑他是不是个男人。一头看我眼神,一把推开柏林老婆。昏黄月光的照耀下,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。一头像狗见了屎一样,兴奋的冲上前,他没有舔他而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脑门上。他的上半身直挺挺倒在了身后阴凉的铁板上,脑袋受到的冲量太大,猛得砸在了铁板上。一颗鱼雷炸开的声响让我后脑勺直麻,真不知是他的脑袋开了还是铁板裂了。把他比喻成一坨屎真是委屈那坨屎了,他顶顶多算是一泡稀屎,扶不起的那种。他懒懒的躺在铁板上,闭着眼睛,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样。从一头狭路相逢的战斗力和他心灰意冷的反应,我认清了他的庐山真面目——陈浩南。********已经不是我俩惩治的对象了,当下要务乃是除暴安良,诛杀人渣。

    第一眼看到是陈浩南,我原是不信。他和我们不在一个村,何以知道我们村有一辆公共汽车。况且这个丧德辱节的****不久前才嫁入我们村,为害不久。真相只有一个,那就是他与她早已相识。这也不难猜想,无非是老套的岛国剧情。陈浩南的父亲“陈百万”,腰缠万贯。进出县城难免应酬,一次偶遇,他结识了柏林老婆。两人你来我往,做起了人肉生意,各得所需,其乐融融。一次,陈百万趁内分泌失调的老婆出门,他壮着狗胆把柏林老婆迎进家里。他正耷拉着狗蛋,骑着她卯足了劲升天呢。陈浩南放学回家,寻声捉人。透过门缝看见了两条野狗正在苟合。雄的是他爸,母的不是她妈。从此,他遁入老爸的道术。这也就可以合情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是累了亦或者是主动放弃了抵抗。总之,他一动不动的躺着,也不穿衣服。可能在听天由命,也可能在咒骂上帝。他在心底留着泪大声呼喊:为什么到哪都能遇见这两个恶魔,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。对上天的馈赠我俩向来是来者不拒。我俩首先连轰带搡,把柏林老婆安慰回家。我们让她放心,既然和浩男哥是同班同学,在这相遇也是缘分,不得好好聊聊嘛。她叮嘱我们天色不早,早点回家。我冲耳不闻。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对我们叮嘱关心,她怎么还有脸面对我们。三分钟前我亲眼所见,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,热热呼呼,赤裸裸的贱人。怎么角色转换如此之快,眨眼间,俨然脱胎成了一位贤良淑德的女人。我真替她臊的慌。

    好说歹说,尽管怀疑的眼神里掺着不放心,但她还是走了。待看不见她的人影,听不到她的脚步声,我俩左右各捡了一根钢管握在手里,步调一致的走向浩男哥。短短五分钟,钢管弯了,胳膊酸了,浩男哥也爬不起来了。他整个身体紧贴着地面,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无法摆脱大地的吸附,就像异性磁极的吸引令他动弹不得。他嘴角流着血,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里正在向我刻画复仇的誓言。这一顿毫无还手的毒打里没有掺杂一点点他期待中的手下留情。相反,没有还手招架,我俩全部的力气倾囊用在了他的身上。他已经被打到垂死边缘,奄奄一息,低垂着脑袋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相信我们已不能拿他怎么样了这才比被打之前多了几分硬气,恶狠狠的盯着我俩。从他的小眼睛里我读出了他想把我俩食肉寝皮的狠辣。

    打了半天,浑身冒汗,居然只得来这个狗杂碎一个不服的眼神。妈的,他真的以为我们不可奈其何了吗?他错了。武的完了,还有文的呢。浩男哥似乎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有睁着两只可以证明自己一息尚存的眼睛静候我俩的离开。我俩扔下手中的钢管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理了理身上的褶皱,然后一齐借着今晚助力的月光盯住散落在墙角的他的裤子。他猴急时匆匆忙忙,内裤挂在了裤子上。一头把他的裤子捡起来,捏住鼻子,伸长胳膊,尽可能远离自己的身体,比手提装满大便的塑胶袋还要恶心。

    “叫爸爸!不叫裤子我可拿走了。”一头狡黠的威胁道。

    柏林老婆走后,他的身体没了温存时的火热。此刻,他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,像一只被抹了脖子的鸡在做最后的抽搐。想想当时的我们,小小年纪,简直毫无人性。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我听来像一曲《欢乐颂》,一点一点滋润了我的心窝。他的嘴唇冻得像一根紫茄子,两条胳膊使着劲抵抗身体的颤抖。每一次换气时的泄力都会使他不受控制的发抖,抖的像筛米时的筛子。他的身体和思想正在极度的挣扎。是喊出那一句无关痛痒的称谓,还是继续天寒地冻的煎熬。他还是久久没有答案,一声不吭。我倒被他这时的硬骨头硌了一下,我喜欢“威武不能屈”的骨气。就在我打算让一头把裤子扔还他的时候,他一直紧闭的嘴像一张卷帘门抢在我前面轻轻开启了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大丈夫能屈能伸。他做了,可我恨了。我不能忍受看似有理听似可信的这类古训。我只知道人不能没有硬骨头。硬了就一直硬下去,要不你就一直给我软着。狗仗人势,见风使舵者死不足惜。

    “爸爸”。浩男哥心不甘气不顺的小声呢喃道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?我听不见!”我故作姿态的装傻道。

    “你欺人不要太甚。”他有气无力的威胁我说。

    “我就是欺你了。怎么着?你能怎么着?你咬我呀,兔子急了不还会咬人呢吗?你他妈倒是打我呀,还手呀。是我坏了你的好事,你******倒是动手啊。”我一边挑衅的吼道,一边用手掌来回轻掴他的脸。

    他再度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,闭着眼动也不动。他破罐破摔的本领让我开了眼。相比之下,打人的我比被打的他还要窝火。唯女子与小人而难养也。这种人,我还能拿他怎么办呢?

    “杀了吧?这种鸟人我看见就来气。”一头轻描淡写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走吧你。再吓他就尿裤子了。”我推了一头一把,看到他手上的裤子,随即改口说道:“不对,再吓他就尿地上了。”

    我俩出于礼貌道了声“拜拜喽!”,一起走出了这间乌烟瘴气的小屋。外面空气清凉,一头提着陈浩南的裤子再次跑向河边。他团了团那条脏裤子,像扔铅球一样扔进了河里。随即蹲在河边来回搓洗自己的手,好像不抹掉一层皮就会染上乌七八糟的病。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,钟声再次响起。已是凌晨一点,不知浩南哥可否感触到丧钟在为他而鸣。

    从那天晚上起,每次不可避免的相遇,陈浩南都会绕着我俩走。在我和一头专业的陪练下,他总算伤痕累累的明白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。也是从那晚以后,我和一头每次都会绕开“华清池”,我俩也明白了一个大道理。一个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能被打败。大头没有被我俩挫骨扬灰,他注定要东山再起。为避免和大头这条老狗正面交锋,不得已,我俩放弃了必经“华清池”的选择,改走那条惊喜不断的乡间小路。此间不免不要脸的安慰一下自己,条条大路通罗马,有本事你他妈把澡堂子开在教室里。

    如此一个多月的时间,我和一头心想再大的仇恨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。何况大头并非得不偿失。他的眼睛已经吞了秀芬的身体。他怎么也应该明白天下没有白看的身体吧。我和一头商量之后决定明天骑车路过“华清池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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